簡介
張廣興,1944年生,昆明人,中共黨員,大專文化。1965年參加工作,在農(nóng)村中學當教師。曾任昆明市官渡區(qū)教育局局長、局黨委書記,中共官渡區(qū)委常委、區(qū)委宣傳部部長、政協(xié)官渡區(qū)委員會副主席。他18歲時在昆明市第九中學讀高中才開始寫毛筆字,向時任學校教導主任的書畫篆刻家袁思齊先生學習書法。后來在長期教育生涯和繁忙的黨政工作中,他以堅韌不拔的毅力一直堅持擠業(yè)余時間臨帖習書,從不放棄此愛好。近六十余年來,他悉心購買收集古代書法大家經(jīng)典碑帖和近現(xiàn)代書法名家字帖,并不斷研究書法理論,學習篆、隸、楷、行、草諸體技法,潛心翰墨,筆耕不輟。他喜歡顏真卿、蘇軾、黃庭堅、黃道周以及當代沙孟海、陸維釗先生等雄健壯美、渾厚樸茂一路書風,書法作品多次參加省市書協(xié)舉辦的書法展。1987年加入昆明市書法家協(xié)會,曾為理事。
2000年加入云南省書法家協(xié)會。2010年當選為昆明市官渡區(qū)老干部書畫詩詞協(xié)會會長,同年當選為昆明市老干部書畫協(xié)會副會長,其書法作品多次參加地州市書法交流展,并在有關刊物發(fā)表。
學書自敘
1944年我出生于農(nóng)民家庭,記得1952年我開始讀小學時,家中除了有一本破舊的老黃歷書外,再無其它書籍,更談不上有什么碑帖和文房四寶之類了。我讀小學六年中基本上都是用鉛筆或鋼筆做作業(yè),后來讀三年初中全用鋼筆寫字,對毛筆毫無印象。綜上所述,學書法我無“童子功”,更無物質(zhì)基礎和文化基因。
1962年我18歲讀高中二年級時,才真正有機會接觸到書法知識。有兩件事對我啟發(fā)很大。
一次是那年冬天,昆明大雪紛飛,我和一個同學去圓通山看雪景,在梅園看到了中國古代書法展。當看到一些名家的各種字體的真跡時,我第一次感到震驚,也非常激動。我國古代竟有如此精彩神奇的毛筆字,當時便產(chǎn)生了一種欲望:我要學會寫毛筆字。
另一次是秋收秋種學校放農(nóng)忙假,我回鄉(xiāng)參加勞動,跟公社社員們?nèi)ネ谔?,休息時到一個鄉(xiāng)賢家喝水,他拿出臨智永的真草千字文給我看,我一時驚呆了,那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的寫得非常漂亮的毛筆字,我想不到同鄉(xiāng)中竟有如此高人,心里十分佩服他。他還對我說,你們這一代年輕人還是應該學學書法。于是我下決心像他一樣寫好毛筆字。
那時的昆明第九中學恰好有一位老師寫得一手好字,他就是在抗戰(zhàn)時期被西南聯(lián)大教授稱贊為“滇西一支筆”的袁思齊老師。當年學校開大會和歡迎來賓的布標,學校的有關通知和告示,都是時任教導主任的袁老師用毛筆書寫。其大字雄渾奇?zhèn)?,頗具黃山谷之風神,小字多姿多彩而有二王之氣韻。我在校讀書能經(jīng)??吹剿臅ǎ浅Q瞿剿?,一心想寫好毛筆字的我便主動去請教他。我記得袁老師首先教我沈尹默先生的“五字執(zhí)筆法”,然后逐步教我寫楷書八種基本筆畫。從那時開始,我才算接受到書法啟蒙教育。
這以后我同袁老師建立了親密的師生情誼,五十多年間,從未間斷。我每年都有多次帶著自己的書法習作到他家里請他指點賜教。袁老師1910年出生于四川岳池縣,2018年逝世于昆明,享年108歲。他畢業(yè)于四川藝專,一生從事中學教育,享受離休干部待遇。他為人師表,品德高尚,不求聞達,淡泊名利,但桃李滿天下。他100多歲還能寫蠅頭小字,還能寫拳頭大的行書體大觀樓長聯(lián),而且一氣呵成,被視為書法奇跡。袁老師的人品和書品深深地感染了我。
袁思齊 書法作品
1965年,我參加了教育工作,在一所新開辦的半農(nóng)半讀中學(即農(nóng)業(yè)職業(yè)中學的前身)當語文教師。當時學生是農(nóng)村子弟,接觸多的是農(nóng)民。那時的農(nóng)村對毛筆字的需求還是多的,如寫春聯(lián)最受歡迎。學校每周開設了兩節(jié)書法課,只學了三年多書法的我居然兼當書法老師,此事雖因“文革”而中止,但從此我走上了一條自己學也影響他人學書法的路子,當然不是專業(yè)的,而是兼職或業(yè)余的。當了老師學書法,邊教邊學,教學相長。
我一直堅守一條原則:教師就得寫教師的字,寫讓人看得懂的字,這應該是天經(jīng)地義的。教師寫字要認真,不能馬虎,這就決定了我不愿意寫狂怪一路的字。或許這也是至今書法不能進入藝術殿堂的原因。回顧六十年來的學書經(jīng)歷,我主要有以下三個階段。
一、獨守一家 專攻一體
開始學書時,手頭只有一本解放前尚古山房出版的柳公權玄秘塔碑字帖,后來才知是按拓片勾摹成的老帖,沒有原拓的風神。我在袁老師的指導下學了三年后,便以此為范本帶著學生寫柳體。寫柳體是用內(nèi)擫筆法,筆致精斂,下筆斬釘截鐵,頗見骨力,我寫了多年,但寫不出那種氣質(zhì)。
后來我從朋友處借得一套十本的舊三希堂法帖,看上了黃庭堅的松風閣詩帖,知其字中宮緊密,四面舒展,有柳體風韻。便用臘紙雙鉤下來,經(jīng)鋼板刻出,然后用油墨印了幾十本。雖然遠不如原帖,但終究可以填墨臨寫。再后來我買到了上海書畫出版社的墨跡本松風閣,喜出望外。
在上世紀六、七十年代書法字帖出版極少的情況下,我見少識淺,很喜歡黃庭堅的幅射體。感覺山谷書雄健秀美,頗具浩逸之氣。其字如其人之正直而不屈不撓,增人豪壯之志。我鐘愛其書更敬重其人品,下決心學山谷書以定行書根基。此階段大約到1984年,影響之深,以致我的書法抖擻六十余年而山谷體形影猶存。
二、彷徨求索 兼學多體
1984年我到區(qū)教育局工作以后,接觸的人和事也多,看的書也不少,讀書使我眼界為之開闊。我雖然居住在農(nóng)村,但養(yǎng)成一個習慣,即每進城必逛書店,每見好書好帖必購之。天長日久,買得了許多過去見不到的名帖佳本,而且也擠業(yè)余時間堅持學習書法。
先后臨過毛公鼎、散氏盤、張遷碑、西狹頌、郙閣頌等篆隸書,也臨摹鐘繇宣示表、薦季直表,反復學習王羲之蘭亭序和集字圣教序,蘇東坡寒食帖等等。為了進一步領悟黃庭堅行楷書的風格,還對瘞鶴銘的歷史及書體進行了探討。
當代人學書比古代條件好得多,印刷術的快速發(fā)展進步使今人看到了古人看不到的高清經(jīng)典書法字帖,然而帖多眼花,又易使人見異思遷。我在后來的學書過程中便身陷此境,看著不斷買到的各種名帖,不知學什么學哪個的更適合自己,往往不斷換帖,淺嘗輒止,最終學而不精,難以進入書法藝術之殿堂。
三.古稀探秘 其路曼曼
我一生對自己從事的工作勤奮、敬業(yè)、執(zhí)著,在退休之前,學習書法只是余事,雖有心而力不足。直到退休之后,才真正花了點功夫。此次所登作品,皆為近幾年之作。
2014年我年近古稀,買了一套《沙孟海書法全集》,由于是典集印藝,所以書中墨跡十分逼真。通過學習沙老的文稿及反復觀賞臨摹其經(jīng)典作品,使我在用筆、氣韻等方面受到很大啟發(fā)。
沙老書法氣勢壯闊,振迅天真,筆力雄厚,其正大氣象是中華民族一直倡導的人格品性。我深愛其書,試圖在長期學黃山谷書的基礎上汲取沙體之風神。按照沙老所說窮源竟流的經(jīng)驗,我還對鐘繇、張猛龍碑、顏真卿以及黃道周等書法家的名作進行臨摹,通過近幾年的理論學習和實踐,我似乎找到了一點秘訣,增強了自信,有活到老學到老的決心。
回顧幾十年對書法的愛好和追求,我深深地感到學習書法的過程是一個學習積累文化知識的過程。書法并不僅僅是書寫文字那么簡單,而是修身治學精神的體現(xiàn)。書法是不斷地通過磨練來完善自己的過程,這種完善不僅反映在技法上,更重要的是人的精神。
書法對內(nèi)是個人修身方式,這如同練太極拳一樣,都有相同的修養(yǎng)心性的功能以及易學難精的共性?;叵胛胰畾q開始練習楊氏太極拳,當年曾手書條幅“三十學太極,自謂得知己”以自勉,由于長期堅持晨練且專一,如今雖無高深功夫,但演練起來如行云流水,自然而然。今年近耄耋,自視書作,每每不滿意。書法藝術博大精深,然路曼曼其修遠兮,我將繼續(xù)求索精進,如同我練太極拳一樣能夠自然而然,同時也為弘揚中國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文化、書畫藝術不忘初心,精進如一。
張廣興
二〇二二年七月
作品賞析
編者按
研習書法六十余年的張廣興老師,一個把書法愛到骨子里的人,每天“喝普洱,練太極,學書法”是他的必修課,學習中,每每看到新的見解,他都會隨手記錄,將“好記性不如爛筆頭”的學習真言應用到極致,多年來,張老師存留的學習筆記已經(jīng)擠滿了書房。到外地學習交流,張老師總是會找到當?shù)氐臅?,遇到心儀的名家名碑名帖,他一定會收集臨摹,正是這樣一絲不茍的學習態(tài)度,成就了張老師今天書法作品呈現(xiàn)出的風骨。
六十個春秋的書涯,在張老師的熏陶、感召和精心培育下,產(chǎn)生了一代又一代的書畫藝術學習者和愛好者,真可謂“桃李滿天下”。
張廣興老師或許還沒有到達自己理想中的藝術境界,但他為人處世的態(tài)度,值得我們每個人學習,是真正的良師益友。希望通過張老師的分享,能對每一位讀者無論在生活還是工作中做人或者做事有所啟發(fā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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